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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年前美国德克萨斯城也经历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

发布时间:2023-12-20 14: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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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47年4月16日清晨,一艘停泊于美国德克萨斯城的货轮Grand Camp号起火,引爆了船上的

  1947年4月16日清晨,一艘停泊于美国德克萨斯城的货轮Grand Camp号起火,引爆了船上的2300吨硝酸铵。爆炸还产生了连锁反应,导致附近的。冲天的大火直插云霄,全城都能看见港口上升起的橙色浓烟。

  这次爆炸令大约600人丧生,3500多人受伤,被认为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工业爆炸事故。

  德克萨斯城(Texas City)坐落在德克萨斯州的加尔维斯顿县(Galveston County),位于墨西哥湾旁的加尔维斯顿湾西南岸,在加尔维斯顿以北14英里(约22公里)、休斯顿以南40英里(约64公里)处。

  19世纪30年代,首先在这里定居的是牧场主、水果种植者和渔民;1911年,这片地区发展成为一座城市。城市的建立者们看到了这里成为货运港口的潜力,他们努力将德克萨斯城发展成了一座经由铁路和航海运输农作物和货物的运输中心。对航道的疏浚始于19世纪90年代,随后德克萨斯城成为一座深水港,并拥有一直到与加尔维斯顿湾相接处的码头的铁路。

  20世纪40年代,德克萨斯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它的化学和石油工业的扩张。1940年的人口普查显示德克萨斯城的人口为5687人,但在1947年,这一个数字已达到约16000人。那时,这座城市拥有两个化工厂、三个大型炼油厂、一个炼锡厂和许多油罐区。这些工业提供的大量相对高工资的工作岗位,为这片地区吸引了许多新的居民。

  Grandcamp号(S.S. Grandcamp)的前身是1942年在洛杉矶命名的本杰明·R. 柯蒂斯号(S.S. Benjamin R. Curtis)。二战期间,它为美国太平洋舰队服务。战争结束后,美国政府将这艘船提供给法国,以帮助欧洲战后重建。法国以诺曼底地区的一个地名“Grandcamp-les-bains”重新命名了它。

  德克萨斯城灾难开始于一个普通的日子,1947年4月16日。天气不合时节地十分寒冷,气温只有56华氏度(约13℃),西北偏北方向还刮着风速20英里每小时(约合32千米每小时)的大风。五天前,Grandcamp号货轮已经停靠在了德克萨斯城。在抵达这里之前,Grandcamp号做了一系列停留,其中一次在比利时,16箱轻武器弹药被装载上船。穿越大西洋之后,下锚在德克萨斯城第O号码头北侧之前,它先后停靠在古巴和休斯顿以装卸一些普通的货物,例如麻绳和花生。然后,Grandcamp停靠在德克萨斯城以装载大量硝酸铵化肥。

  4月11日,船只抵达的当天,当地的码头工人开始将袋装的化肥装载上船。到4月16日第一次爆炸发生那天,已经有大约2300吨化肥被固定在2号和4号货舱当中。大雨减缓了装运的速度。16日早上8点左右,8名工人上船装载剩余的化肥袋子。

  进入船舱后不久,码头工人们闻到了烟味。很快,几个人注意到了船靠近陆地一侧的船舱表面的烟雾。当他们搬开了一些化肥袋子之后,下方10到15英尺处(约三四米),靠近船体的地方,能够正常的看到小的火光。工人们试图用一些水罐和一个灭火器来扑灭火焰,但是火势仍然继续蔓延。上午8点25分,火车站拉响汽笛,向消防部门发出警报。两辆消防车第一时间被派出,其后紧跟着两辆来自城市消防志愿队的消防车。然而与此同时,船只舱口下的区域迅速被加热,水已经不大能起到实质性的灭火作用

  Grandcamp号从比利时装载的轻武器弹药躺在5号货舱的木箱中,只有一堵5/16英寸(约合8毫米)厚的钢制隔板将它们和火焰分开。从4号货舱疏散出来的船员们被要求把弹药从5号货舱中搬运出来。到Grandcamp号的大副下令人们撤出船只时,货舱的16个箱子中只成功运出来3个(每个箱子重大约150磅,约68公斤)。那一天,在知道大多数弹药仍在船上的情况下,由于担心可能的爆炸,船员们撤了出来。船长决定设法通过将水蒸汽注入货舱来扑灭火焰,希望这能够在灭火的同时不破坏船上的货物。

  爆炸发生前,一群消防员在码头上将消防水龙带移动就位来对抗Grandcamp号货轮上的火焰

  然而,水蒸汽可能溶解硝酸铵,而产生挥发性极强的一氧化二氮。同时,硝酸铵自身就能够产生维持火焰燃烧必要的氧气,而阻止水蒸汽扑灭任何火苗。水蒸汽还加热了2号和4号货舱的内部隔间,进一步提升了船上货物的核心温度。Grandcamp号上货物的温度迅速达到了硝酸铵的爆炸温度——850华氏度(约合454℃)。3号和4号货舱的油罐里的燃油,沿着破裂的舱壁流泄到了硝酸铵袋子上——为火焰提供了更多的燃料。

  Grandcamp号上的火焰,产生了浓密、光亮的彩色烟雾,整个城市各处都能看到。在德克萨斯城,码头周边发生火灾是屡见不鲜的;对于居民来说, 来到码头围观火灾现场和消防员们的工作也不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有如此之多的旁观者在场——并随后在Grandcamp号的爆炸中产生了如此之多的伤亡。

  上午9点12分,Grandcamp号上的硝酸铵发生了爆炸,炸断了船体并把花生、烟草、麻绳、重油和剩下的装着硝酸铵的袋子炸上了2000到 3000英尺(约合600到900米)高的空中。火球闪亮整个天空……爆炸引发了15英尺(约合4.5米)高的海啸,巨浪冲上码头并淹没了周围的区域。位于40英里(约合64公里)之外的休斯顿的窗户被震碎,250英里(约合400公里)外路易斯安那州的人们都感受到了震动冲击。最靠近爆炸区域的大多数建筑物被夷为平地,更多的建筑物的门和屋顶都被刮走。位于仅仅300英尺(约90米)之外的孟山都公司(Monsanto)的工厂在爆炸中被毁。

  沿着码头分布的德克萨斯城铁路尽头线的大多数仓库,在事故中完全损失殆尽,成百的雇员、行人和旁观者被炸死。当Grandcamp号爆炸时,只有两艘其他的船只停泊在港口中:“高飞鸟”号(S.S. High Flyer)和“威尔逊·B. 基恩”号(S.S. Wilson B. Keene),都是与Grandcamp号相似的美式C-2货轮。

  一张对港口旁炼油厂、码头区、火车轮渡吊车、谷物升降机、储油罐以及发生爆炸的泊位的鸟瞰图。(图片来自:©休斯顿都市研究中心)

  爆炸的强度使大量弹片对周边地区形成了一次猛烈的“攻击”。燃烧着的残骸点燃了贮存在炼油厂的大量装满燃油和化学品的巨大贮罐,引发了一系列次生火灾和小型爆炸。港口中下锚的的一艘驳船“长角牛二世”(Longhorn II)号,被爆炸的冲击力掀离水面,在100英尺(约合30米)外的岸边落下。在最初的爆炸之后,建筑物燃烧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当天和接下来的日子里引发了人们夜以继日的大范围紧急救援工作。

  孟山都公司炼油厂和化工厂北部的鸟瞰图。图中可见许多地区燃起了火焰和覆盖了大部分画面的巨大而深色的烟云。

  “长角牛二世”货船被Grandcamp号的爆炸吹到了陆地上。大片扭曲的船体堆在船旁。

  爆炸被远在科罗拉多州丹佛市的地震仪记录了下来。码头工人Pete Sudeman记得爆炸把他和码头上的一些3英寸(约合7.62厘米)的木条一起掀飞了30英尺(约合9米)。Nattie Morrow当时正和嫂子Sadie以及她的两个孩子在家,爆炸之前她在后门廊看到了孟山都工厂附近的滚滚浓烟。“突然一声如雷的爆炸声响起,几秒钟之后门被从门框上扯掉,横穿厨房,砰地砸到桌上,当时我和孩子正坐在桌旁。房子向一边摇摇欲坠,支柱形成一个疯狂的角度。空气中充斥着破碎的玻璃渣,而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德克萨斯城消防部门的负责人和27名消防员在最初的爆炸中丧生。爆炸当时,由于电话话务员正在罢工,德克萨斯城的电话服务无法工作。听闻事故消息后,话务员们迅速回到了岗位,但罢工仍然对协同救援工作造成了最初的延误。

  当话务员们开始呼叫帮助时,整个地区的救援人员立即开始响应。美国陆军、海军、海岸警卫队、海军陆战队和德克萨斯州国民警卫队都派出了包括医护人员和救护车在内的人员,德克萨斯州大学加尔维斯敦医学分校派出了医护人员和医学生,来自加尔维斯敦、休斯敦、克罗科特堡、艾灵顿以及周边城镇的消防员们均到达德克萨斯城帮助救援。

  加尔维斯敦、休斯顿和圣安东尼奥派出了警察来支援德克萨斯警察局维护爆炸后的秩序。美军空运了血浆、防毒面具、食物等补给品,提供了推土机来清理残骸,在希区柯克(Hitchcock)的华莱士营(Camp Wallace)为幸存者们建立了临时住房。红十字会、救世军和美国童子军派来了大批志愿者,为幸存的居民们提供急救、水、食物和心理上的安慰。

  灾难发生时,德克萨斯城里并没有可以正常运作的医院,因此志愿者们将市政厅和商会的大楼转变成了临时的医院。许多伤员被转移到加尔维斯敦的约翰·希丽医院以及位于克罗科特堡和休斯敦的医院救治。

  夜晚的一座急救和救济站,救援人员、受灾群众和医务人员在区域中走动。一排排的小床排列其中。在图片最右侧,一个横卧在毯子上的男人正接受军方人员的调查。救援拖车的窗口上写着数字“32195”,拖车后是一座大型建筑物,能够正常的看到一些受损的窗户。

  “高飞鸟”号停泊在码头A的主侧,紧挨着Grandcamp号的位置。“威尔逊·B. 基恩”号则在码头B两艘船只的对面,正在装载面粉的过程中。 “高飞鸟”号已完成了它的货物装载,但是仍然停泊在码头来完成一系列维修工作。除了3号货舱中有大约1000吨硝酸铵肥料外,“高飞鸟”号的2号和4号货舱中还装载着2000吨硫磺。这是很危险的,因为硝酸铵和硫磺结合时会变得更不稳定。来自Grandcamp号的爆炸冲击力产生的颠簸摇晃足以使“高飞鸟”号从它的泊位脱离,飘向“威尔逊·B. 基恩”号。

  德克萨斯城的市长Curtis Trahan任命铁路公司的副总裁Swede Sandberg监督最初爆炸后的救灾工作。当Sandberg发现“高飞鸟”号已经起火时,他和船长下令解除系锚以便拖船能够把这艘船拖离码头,希望把一场不可避免的二次爆炸带来的影响最小化。但拖船没能把“高飞鸟”号拖出很远,它发现可能有啥东西锲入了船体,阻止它移动。

  在Grandcamp号的爆炸中,“高飞鸟”号受到的损伤是最小的。尽管舱盖被吹跑了,但主甲板和货舱就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由于害怕潜在的爆炸, “高飞鸟”号的船长下令起锚,以使他能够操纵船只离开Grandcamp号的残骸。不幸的是,船员无法提起船锚,船只仍在继续危险地飘向 Grandcamp号的火焰。经过一个小时尝试起锚的徒劳努力,“高飞鸟”号的船员弃船了。最后,第二艘船也同样起火了。

  4月17日凌晨1点10分,距离Grandcamp号的爆炸仅仅过去了15个小时,“高飞鸟”号上的硝酸铵爆炸了,炸死了至少两人并对港口区域造成了更严重的损坏。第二次爆炸同样破坏了近在咫尺的“威尔逊·B. 基恩”号。

  第二次爆炸在现场所有人的预料之中。KTHT新闻的Ben Kaplan在休斯敦通过电台直播报导了第二次爆炸:“发生了另一次爆炸——你刚刚听到它了。天空亮如白昼。”

  船只爆炸的时候,几乎任何一个人都从区域中撤了出来,限制了第二次爆炸的伤亡人数。爆炸破坏了“基恩”号,炸毁了码头和附近的几个谷仓。除此之外,很难说清哪些东西是被第一次爆炸破坏的、哪些是被第二次爆炸破坏的。第二次爆炸把更多的碎片、燃烧的残骸和货物喷射到了空中,恶化了由第一次爆炸引发的火灾。

  高中体育馆被改成一个临时停尸房,McGar的车库被用作对尸体进行防腐处理的房间。很多殡仪业者,包括一些学生也前来提供志愿服务。150名尸体防腐人员在车库进行尸体防腐工作。当时还召集了当地牙医学校的学生前来援助,他们主要负责通过牙科病历来辨认死者身份。

  在这次爆炸中,没有关于死亡人数的确切消息,估计这次爆炸令大约600人丧生,3500多人受伤。死者人数的确切计算是相当困难的,因为伤者的情况也在一直在变化。还有很多外国的海员和人口普查没有覆盖到的劳动者已经下落不明。

  辨认尸体的工作一直持续到1947年6月中旬,主要由休斯顿鉴别局(Houston Identification Bureau)公共安全部、Vic Landig(德克萨斯城的葬礼委员会主席),G.P. Reddell法官和德克萨斯城的公民们一起完成。

  1947年4月19日,德克萨斯城的部长级联盟(Texas Citys Ministerial Alliance)在一个高中足球场为爆炸中的死难者举行了一场不分宗派的纪念仪式。超过一千人参加了这场45分钟的纪念仪式。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送来了鲜花。随后,教堂和殡仪馆开始开放,人们为逝去的亲人举行个人葬礼。5月30日举行了另外一场纪念仪式,此次仪式在第九街道和第五大道以北交叉口的一个消防站举行,纪念在这次爆炸中逝世的消防员。

  6月22日,德克萨斯城再次举行了一场葬礼,为了纪念那些仍旧不能辨别身份的人。仪式上,63座灰石板棺材分六排摆放,每座棺材上都有一个花环。这一切由天主教、新教和犹太教的牧师共同操办。大约5000名幸存者,死者家属,记者,公司管理者和摄影师出席了纪念仪式。当地的《德克萨斯城太阳报》发表社论表示,受灾难影响,一切都已经“因为这场宏大而共同的悲剧联系在一起,没有语言能够抚慰这次毫无准备的伤痛”。

  1947年6月22日,纪念公园内举行了一场无名死难者的大型葬礼,墓地附近成行地摆放着相同的棺材 。

  爆炸后的数月间,全国各地的人们纷纷向德克萨斯城伸出援手。人们举行募捐活动,为逝者祈福,同时为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住所。Jack Benny,Frank Sinatra和Phil Harris等名人在募捐活动中表演,筹得数千美元善款。市长Trahan特别任命了专门的委员会处理所得善款。在灾难中受损的保险公司在灾难发生后的数天内也自发成立临时办公室,开始处理数百人的保险索赔。

  由于灾难的发生,质量控制官员迅速实施运输和分散硝酸铵的新标准。另外,为了降温,新规定要求硝酸铵必须存储在专门的容器里,禁止使用其他活性材料存储硝酸铵。同时,该规定不鼓励长途运输硝酸铵,海外交易硝酸铵更是受到严格限制。

  德克萨斯城爆炸案也影响了美国全国上下对于灾难计划的态度。显而言之,人们需要以一种更积极的态度来进行灾难计划。很多人谈到,在灾难发生的数小时内集中协调的应急响应工作对控制灾情十分有效。最终,德克萨斯城区的炼油厂自发成立了工业互助系统(IMAS),他们的互帮互助并不限于这一场灾难,只要之后有困难发生,他们都乐于伸出援手共度难关。接着,所有德州的炼油厂都成立了类似的系统。

  紧随灾后重建和募集善款活动的是一次关于事故原因的调查。联邦政府委派了一支由化学家,工程师和交通部官员组成的调查队做出详细的调查,该调查从硝酸铵的解决方法入手,逐渐拓展到灾难的后续情况跟踪。

  同时,政府还收到了数百封代表死难者的诉讼书。在众多诉讼书中有一封最具代表性,即1950年的Dalehite案,几名申请人联名诉讼反对联邦政府。这个案子最终到了联邦法院,法院裁定联邦政府获胜。

  德克萨斯城灾难发生时,联邦应急管理署(FEMA)还没有成立,也无另外的政府资助体系为灾难的受害者提供帮助。无数的受害者失去了家人和财产, 也没有谋生渠道。考虑到这一点,来自加尔维斯顿的美国众议院议员Clark Thompson向国会提出法案,为灾难受害者提供赔偿,帮他们重建家园,开始新生活。该法案于1955年通过。法案要求将1700万美元分发给将近1400名索赔者。德克萨斯立法机构还同意在灾难发生后的三年里免除市政税和学校税收,以刺激德克萨斯城的经济复苏。

  孟山都炼油厂在这次灾难中破坏最为惨重,它也是第一个承诺要重建的炼油厂。在孟山都炼油厂的带领下,其他公司也紧随其后完成重建。在2010年的人口普查中,这座城市已有4.5万人口,城市也在持续不断的发展变化。如今,德克萨斯城的支柱产业仍然是石油化工业。

  在德克萨斯城的纪念公园内,纪念碑上刻着“悼念那些1947年4月16日在德克萨斯城大灾难中丧生的人们”

  这场灾难给德克萨斯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这里的人们又重新让它恢复了活力。1962年,德克萨斯城将Grandcamp号的锚定(在爆炸中被抛在了德克萨斯城铁路终点的位置)移到了纪念公园内。

  德克萨斯城还将灾难中不明身份的受害者的小公墓转移到了城市公园内,命名为纪念公园。如今,在纪念公园内仍会举行纪念仪式。德克萨斯城将会永远铭记那些在灾难中逝去的生命,那些幸存者和那些在城市的危难时刻无私奉献的人们。

  位于纪念公园内一座意大利大理石天使雕像,纪念一位在1947年德克萨斯灾难中丧生的消防员